第五十二章 洗衣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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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厨师看着眼前的人，盼着她能多说几句话。

    nbsp“能详细说说吗？”

    nbsp这或许是个很幽默的笑话，但毕竟不适合现在说出来，他们因此只能在心里发笑，这份快乐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此类沉默总是带着遗憾，而失去亲人也是种深沉的缺憾，两种悲哀的命运交织在眼前岁数不大的客人身上，肥皂们更觉得它可怜，它是一台失去了衣服与裤子的洗衣机，就这样失去了工作的价值，成为人们心里的一个笑话。“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全力为您找回孩子的。”她举起手，示意这位客人离开，他总是这样通情达理，不能容忍任何悲惨的遭遇，更何况，他的身子已经滑进椅子中了，这多半是睡眠不足所致的，现下的丑态不宜展示在他人面前，她必须请这位女士离开。等它的身影飘出门口，被屋外的景色吞没后，她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时，一阵跨越时间而来的笑声响在房间里，酝酿已久的笑意落在了一个还算恰当的时候，刚好先前的笑话的余韵还没彻底消失，且这位客人又走得及时，在种种巧合下，他发出了必然会发出的那类笑声，某类看不清的影子也隐隐约约地跟着，几种笑声混在一起，它上一刻无人共赏的孤单由此化成了明快的喜悦。他的笑容干涸在脸上，因欢心而皱在一处的双目仿佛被弹弓击中的斑鸠一般重新睁开。它正盯着桌面上不会说话的桌子，最近无人失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立马意识到了思想中的小小差错，一只动物因而跳进耳朵里，它似乎低着头，不喜欢喘气。她总会为它埋下些细微的引线，以此催逼着自己回头拆除炸弹，现在是该回头看看，可那位客人或许还没走远，他走出门，左顾右盼，那人多半已经走了，也许她没来过，他什么都没留下，它感到后悔，窗户外的上衣口袋未必存在，它该和它握握手，即使她说的地方真的存在，多半也不在她面前，洗衣机里有许多条相同款式的裤子，她们互不相识，各自找了个最完备的角落躲起来，而它必须站在最中间，他被丢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就因为他的口袋里站着什么没见过的报告，现时正咕哝着你的名字，她必须站在舞台上，他根本站不直，她的腿被偷走了，那些该死的窃贼，其他人坐在前面一直看着她，刚才那个壳联的可怜客人也在看他，他只好让他们流泪了，人们流泪时，她才是无所事事的，这时候他们会闭上眼，这时候它会坐在地面上，这时候人们会把幕布扔到他身上，面容和身影都模糊了，只剩下大致的轮廓，祝福与哀悼织成的幕布走进肩膀里，切实的触感凸显出现实的棱角，那些角落里的我呢？他根本看不见这些狡猾的昆虫，当它站在笑声的舞台上，台下的自己便鼓起了掌。

    nbsp她看着灯光中的朋友，光线照在他们脸上，他看不清这些人的头发，门口被堵上了，天花板聚在一起，它们都过去，这当然是件好事，她能哼着曲子离开，聚光灯照在谁身上，谁就是我们的信仰，他们都走过去了，我还不能走过去，谁走到我身上了？我现在就能走过去。它趁着这片刻的明亮，将视线再次拉回到了桌面上。下班途中的年轻人消失在一辆疾驰着的巴士里，她走后，坐在他座位上的是我的门票，它仍沉默着，这光芒缓缓钻进了路旁老人的脖子，她的孩子还未听清他挣扎般的斥骂，手中搀扶着的母亲便成为了一根光滑精致的拐杖，它拄着这拐杖走，或许有种由远及近的厄难握住了她的喉咙，外来者进不去这里，于是，他走到人群中，跳进池塘的裂缝深处，最紧要的关头，就在这当口，那根拐杖呢？被它砸到脑袋的客人都没了踪影，也许是这样，但还不能确定，一直确定不了，我只好站在这儿闲逛，仔细数着面前的证据，你身子前面当然什么也没有，让她仔仔细细地清点一切证据，共有三件衣服被丢进垃圾桶，它们正准备出席这场宴会，垃圾桶里的盛宴，主人的孩子丢了，这些人成了些与人无关的人，书本，一条鱼，还有颗不知何处来的牙齿，意外到此为止，没有争议，但现在又冒出一位孩子来，她的父亲似乎成了个玩具娃娃，这与她的猜测有略微的出入，他早在心中种下了过期的面汤，也许是明天刚买来的，在进食之前没有力气去求证，先把它们丢了，就在这树丛里，在树丛里，这地方有人吗？我嚷了起来，这只是猜想，它瘦弱的胳膊被我们拆下来，丢进动物园的皮鞋里，遇难者残留下来的当然是个娃娃，这与大象没半点关联，于是，她的猜测落了空，它们的联系断开了。

    nbsp他的精神在朝下坠，这是不可避免的，没了绳子，她当然要掉下去了，他必须拉住其他人，他得把自己的身体拽下去，它带着孱弱的躯壳一同向下沉，他躺在椅子里的身体霍然砸向地面，他便这样盘坐在那里，地板微含凉意，绳子透过皮肉流进深处，她还没站起来。他决定了，她要去看看下一张脸，客人还没来，他郑重地提出个无礼的要求，那张海报仍放在身后，与之一同摆着的还有拐杖书本等物品，这是无足轻重的餐具，现在该吃晚餐了？一双肮脏的鞋正盼望它来，即使它刚刚离开，可在这烦闷的等待中，更浓厚的疑云吞掉了他的一切，它陡然想起，若用早餐去换晚餐，那午餐的家人却又如何悲哀呢？至少，他还能挑些别的东西前去报偿，可拿走指甲，那名老人的家人又会大呼小叫，假如要将手伸去别处，依然是件不公的恶事，它坐在地上，这种感觉使他心安，她用额头打开桌子上的鹦鹉，有人抓住了他的腿，他抬头去看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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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它看着门外的风景，流动的街景在对她笑，这笑容使他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它站起身，上前去关上门，至少这件事正按着规划好的轨迹前行，当门碰撞在应去的位置后，当一成不变的声音响起来时，它把自己的嘴找出来了，藏在最僻静的角落里，一个人孤独地老去，她先找到了钥匙，用钥匙打开了这扇门，现在还没关上，可那张嘴呢？那张嘴也上了锁，钥匙早用完了。它把门打开，我站在门槛上发呆，看不清的风景，谁想跳进去？它举起手，准备买票，这种地方不会供应枕头，坚固的蛋中伸出了一只稚嫩的手，我的钱包去哪儿了？他还没买梯子，它们盯着自己的钱包，现在是早上了，闭上眼睛，摩挲着眼前的鼻子，客人站在门外面，还好，他把门关上了，他们在敲门，现在该出去了，不过他还没吃饭，它要调查，在城市里走路，一面调查一面走，走到别人家里，他们错愕地看着自己，他要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用耳朵去看他们的脸，这些人试图把他赶出去，顺便抢走他的钱包。

    nbsp无论如何，现在是调查的时候，这是她的责任，但接下来，他要先去睡觉，躺在椅子上，准备入睡，工作的地方没有床，你也不需要，太过柔软的感受会使他无意间砸毁现实中的桥梁，椅子的触感刚刚好，在梦里，他必须靠着现实的温存才能望见方向。她感到睡意渐渐站在身体里，它要睡着了，当然，与往常一样，没有人会说晚安的。在此之后，她冒着厨师的阻碍回到了家乡，就像在战场上捡到一枚手雷那样，她逃跑时的膝盖位置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这种迟缓的疼痛让他们刚猛的阵线受到了冲刷，提前组织好了的证词在疼痛的作用下被他们遗忘，记性最好的人在洗衣机面前获得了至高的地位，术士们要靠着这个被他们紧握在掌心的生命来辨别洗衣机的位置，聆听衣服被水打湿的声音可以帮助他们快速入睡，这会让他们想到无穷无尽的雨声，当一颗星球被水淹没之时，他们隐秘地躲藏在自己的房子里，满心欢喜地认为这是他们无懈可击的避难所，他们讨厌自然环境下的雨声，字典上那个用来诠释真实的词汇是他们家族世代的仇敌。在术士们的家谱上画满了孩童稚拙的涂鸦，他们在那些故意做旧的纸上画下了游戏人物的连招顺序以及克制关系，版本的迅速更新会让他们的努力成为麦克风的包装纸，但对于他们来说最关键的是一次合理的破坏机会。洗衣机的主人总想要把那些藏在他的洗衣机里的生物揪出来，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主人们再也不想看到一群用肩膀扛着吊坠的人来到他们家里，用花言巧语打动他们的意志和决心，在他们住进洗衣机之后，他们会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向主人们支付租金，这些钱全部来自于他们扛着的那个巨大的吊坠，他们闲聊时曾无意间向主人们透露，这是他们从网吧机箱中的洞穴里捡到的古董，它很可能来自于一种巨大的人形生物。有一天，他们把脑袋伸进电脑桌下面，趁着网管不注意，打算拆开电脑机箱，拿走他们钟爱的零件。他们撬开机箱锁之后立刻把身子探了进去，就在其中一个机箱下面，他们发现了这个巨大洞穴的入口。尽管处在这样一碗干瘪的面条里，他们的筷子还是保持着原有的活力。多年的勘探经验告诉他们，他们不能就这样哼着音乐跳下去，下落过程中四处滑行的盘子看起来像是被拔掉翅膀的飞蛾，他们在狂热中的走向大概会影响到他们的嗓子，好似有一根着火的数据线插在了他们的脖子里，他们大声呼叫增援，举起对讲机竭力找寻合适的口音，那个来自他们家乡的口音才能带给他们真正的安全感，他们使用同一种狗绳，当他们的宠物狗兴奋地朝着远方奔去时，他们使用同一种说话方式把它们召唤回来。她觉得那条金毛无法分清她们的指令，它并没有辨别脚上穿着的那双袜子的能力，它经常把两只袜子的方向搞错，在穿鞋时，它很难独自把鞋带系上。它打开手机搜索鞋带的使用方法，随后一只眼睛打量着手机屏幕，另一只眼睛则用来消化鞋带的复杂难题。它的胃并不像盆地里的熔炉那样好用，它上了当，被他的老乡骗到了另一条马路上，这条路离他的家很远，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老乡已经带着这条狗离开了这座城市。这不是他一开始就制订好的计划，前几天的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在这个家里藏了一只金色的动物。这个吊坠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主人们从头到尾都觉得这只是他们编织出来的又一个不可信的故事。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耳朵，仿佛揉搓公交车的轮胎那样揉搓对方的耳垂，希望自己友善的举动能改善他们的听力，假如他们靠着这双耳朵听出了他们言语中的漏洞，或许保险公司会赔给他们一大笔钱，到时候洗衣机的主人们是否会突然想起他们？在一个用成堆的金钱挥霍出来的午后，刺眼的阳光从他们的眼睛上空猛然衰退，他们立马想起了当初那个给予他们一切机遇的贵人，他们紧紧地抱着身旁的洗衣机，不遗余力向外人展示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他们下令要把当年的那些人找出来，抚摸耳朵是他们间的暗号，为了这个临时的指令，他们不惜害死一头刚下葬的狮子，用它的角填补机箱背后的空隙，防止再有谁通过这里跳进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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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率先放弃了维修这块破损玻璃的权利，就算那头凶恶的狮子用自己磨刀石般锋利的爪子不断地骚扰房屋的墙壁，住在房子里的他也绝不打开房门，从这个温暖舒适的洞窟里走出去。他想要把那条狗的毛发用剪子逐个摘下来，把它们放在垃圾桶附近驱赶蚊虫，只要他打开门，成群的蚊子立马就对准了那个敞开的洞穴，蚊子们发出的噪音顺利地充斥了整个网吧，几乎没获得什么像样的反击。上网的人们想过要如何反击，他们一早就猜到了这群蚊子会在何时到来，兴奋的声音从他们的嘴巴里跑了出来，为了炫耀他们伟大的预言能力，他们不惜把这些蚊子的血色形象印在传单上，等到要找人分发传单的时候，他的朋友们立刻离开了他，谁都不想听到他即将要说出来的那句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话，没有人想帮忙，当他们拿着这些火腿肠般的传单站在马路上的时候，从他们身旁路过的人们总会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他们伤痕累累的后背，那上面布满了蚊子们留下的痕迹。他们试过了别人推荐给他们的沐浴露，但并不能成功将这些疤痕从他们的身上驱逐出去。坐在家门口的狮子对他们说，他们要找到当初给他们留下伤痕的蚊子，让它们在原来的位置再咬上一口，他们背上的疤痕会像水中的般迅速消解。凭借对于动物界的了解，这头狮子的话获取了他们的信赖，它用自己的爪子摧毁了一扇玻璃，为蚊子们带来了属于房间的入口。马戏团里曾派过人来找这只失踪的狮子，它从马戏团里消失的那天，工作人员们正自顾自地沉浸在窗外的浪潮中，这是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每到这个时候，陆地旁边的海洋会按时把人们丢失的物品顺着波涛冲刷到岸上，其中就包括那头走丢的狮子。不过大多数人对于这只狮子的生活习性并不关心，他们不在乎它每天几点从床上爬起来，也不在乎它吃饭时会使用哪条尾巴清扫桌子下面的食物残渣。如果它乐于把那些残渣收集起来制作成新的食物，工作人员们或许会考虑在它的额头上放一块雪白的苹果，他们刚利用水果刀从它的故乡割下了这坨血肉，他们一走进商场就闻到了这枚苹果散发出的清香，就如同一辆干渴的汽车一开进加油站就闻到了汽油的香味。他们买东西时往往不付钱，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种充满弊端的低劣行径，只要他们把手机掏出来付款，就会有人盯上他们的肩膀，试图获取他们的联系方式，向他们殷勤地推销会员卡，假如他们把这一连串的要求统统拒绝，等到第二天他们再来到商场的时候，那枚苹果就被人换了位置。除非你站在地底下朝上方细心地观看，否则几乎没有人能在这样一个好似腐烂的鲸鱼般庞大的商场里找到自己心仪的苹果。为了把那张会员卡提前丢进地铁站的隧道里，为了把那张伶俐的嘴巴用胶带牢牢封死，他们不动声色地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把水果刀，它被藏在了上衣背后的角落中，用强力胶紧粘在他们娇嫩的皮肤上，当它被扯下来的时候，他们控制着自己的喉咙，用一瓶瓶的辣椒水同它谈判，希望它能保持安静，不要把正在追捕他们的野兽引来。他们成功地完成了这笔订单，获得了丰厚的奖赏，在不被旁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握住了那枚苹果，从他们身上取出了不起眼的一小块果肉，没人知道这会给它带来什么恐怖的变化，但他们现在必须离开案发现场，回到那个圆润光滑的额头身旁。对他们来说这是个乖巧的额头，在悬崖峭壁上保持稳定与平衡，他们失足落进悬崖下方的时候，额头没有忘记他们赠送给它的苹果，它充当起了悬崖上的桥梁，帮助人们走到另一侧的景区里，在这个惊险的过程中，他们甚至不必为景区买票，就仿佛挤在人群里混进公交车中的狡猾乘客那样。它把食物残渣收集起来，放在随身携带的铁盒子里，她凭着自己毒辣的眼力，看出了它曾经是个装鞋的丑恶盒子，除了容纳别人巨龙般的鞋带之外，它还被用来运送火辣辣的苹果。这头狮子捧着它刚生产出的煎饼，准备敲开邻居的门，把食物塞进邻居小巧的嘴巴里，在收到感谢信之前，它会靠着地形优势离开这扇防盗门，四肢着地奔跑进电梯里，好似抽筋的病人般快速地按压电梯按钮，满心希望电梯门能在它的邻居追上来之前关上。他们的这场追逐才刚刚开始，虽然它有四条腿，但它不敢保证自己能完美地离开这栋大楼，它的邻居可能会出现在任何一个楼梯口外面，趁着它为自己节约食物的壮举而深感喜悦时，它的邻居一把揪住它的领子，防止它再次逃脱。它的邻居向它郑重地道谢，为她献上一面锦旗，长久地挂在它家的大门上，让每个过路的人都能看到这团圣洁的空气。为了阻止这一切真正降临在大楼里，这头狮子安静地蹲在电梯的角落，哪怕有人走进电梯，他也克制着自己想要和他们打招呼的欲望，它不会在安闲的周末向人们发出邀请，请他们来参加这样一场盛大的晚宴，它不想再看到人们纠结为难的神情，它要给人们充足的休息时间，用来锻炼他们的膝盖与肺，让他们能靠下楼梯的方式追上电梯，在这一过程中，楼梯间的飞虫们都会来阻止他们，也许他们需要一瓶新的杀虫剂。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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