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瑜篇·二 养在深闺人未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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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笑意。

    nbsp外祖母将母亲葬在山上，旁边便是我的父亲，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nbsp我和幼妙给他们磕了许多个头后，便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往后许多年，我都没有再来过。

    nbsp我和幼妙去往元熹长公主府生活，在那里改了称呼，我对幼妙直呼其名，而唤先帝为殿下。

    nbsp这一唤，就是三十八年。

    nbsp去往京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日他们一袭素衣，是因为文孝太后、也就是你的曾祖母的祖母赵太夫人仙逝，太后陛下带头披孝，群臣无有不从，国舅晏渠也以守孝为辞，向皇帝乞骸骨，三辞三让后陛下应允，尊封国舅为安王，允其返乡安居。

    nbsp太后知道了我母亲病逝的消息，点名要见我。当我站在她面前时，她也同先帝一样明显一怔，而后看向幼妙，凝望许久，眸色变得更为复杂。

    nbsp“你叫什么名字？”太后问我。

    nbsp“我叫齐姮。”

    nbsp“齐蘅？哪一个蘅字？”太后愣住了。

    nbsp我想了一会儿，记起了母亲的话，“姮娥的姮。”

    nbsp太后随即显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勾起自嘲的嘴角，“你犯了你母亲和祖母的名讳了，你真不知道？”

    nbsp我摇摇头，天真地问道，“我祖母是谁？什么是犯讳？”

    nbsp太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也算是你的祖母，你以后唤我为祖母就是了。”

    nbsp我乖乖地应了一声，“祖母。”

    nbsp太后对女儿说，“这两个孩子，就留在慈宁宫罢。”

    nbsp“母后，”殿下她伏在太后膝上撒娇，“这是横波临终前请求儿臣抚养的，儿臣岂能假手于人？更何况……”

    nbsp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姨母，“横塘妹妹明年就要同阿照大婚了，母后还怕没有儿孙承欢膝下吗？”

    nbsp姨母礼貌性地佯装害羞笑了笑，一言不发。

    nbsp“你啊，”太后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把小的带去罢，大的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nbsp太后看向幼妙，“你愿意吗？”

    nbsp我紧张地看向幼妙，心想她胆子那么小，肯定不知道怎么拒绝，没有我在身边，她肯定也不乐意，本想开口替她说话，谁料，幼妙却行了个礼，娴静地回答道，

    nbsp“幼妙愿意。”

    nbsp这下谁也没有理由反对了，太后见我担忧，还安慰我说，“以后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宫里找她玩。”

    nbsp我难过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坏太后，坏幼妙，我再也不要找你们玩了。

    nbsp日暮，我随殿下出宫回府，姨母搭上我们的马车。马车内，姨母看向我，却对殿下开口说道，“这孩子很聪明，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nbsp“再等等罢，”她酝酿着开口，“等说出真相她也不会恨我的时候。”

    nbsp“真相是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nbsp“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是还没等到那日，她就先从旁人口中知道了。这孩子那么像她父亲，殿下以为能瞒多久？”

    nbsp“我会堵上他们的嘴。这孩子年岁大后，自然会忘了小时候的事，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亲自告诉她，到时候她恨不恨我，权由她自己做主。”

    nbsp“是吗……”姨母的声音有些冷淡，“臣女拭目以待。”

    nbsp“横塘，你也该多想想自己才是，明年大婚之后，你就是大晟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nbsp“皇后……”姨母喃喃低语道。

    nbsp“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还没有准备好？”

    nbsp姨母冷笑一声，视线移向窗外充满人烟的繁华街道，“早在我三岁的时候，一言一行，就都是以皇后的准则来培养，这么多年，哪里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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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不情愿当这个皇后？”

    nbsp姨母疲惫地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nbsp那时我还很小，却也知道皇后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那时我还太小，理解不了姨母为什么不愿意做这个皇后，也理解不了她身上的层层枷锁和她眸中的悲哀。

    nbsp“既来之则安之，其他的路未必比眼前的好走，你只看看这孩子的母亲，就知道了。”

    nbsp两个女人纷纷转过头看向我，我不知道母亲从前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自我出生以来，她就活得不快乐。

    nbsp“那也比我好，起码姐姐她坚定地为自己而活过。”

    nbsp姨母刚说完，马车停了下来，窗外的大门气势恢宏，门上牌匾刻着“宁国公府”四个金字，帝王御笔亲题。

    nbsp“殿下，我就先去了。”

    nbsp殿下她微微颔首，马车临走前，她望着那牌匾，颇有深意地感慨了一句，“真好看呐，比舅舅家的牌匾新多了。”

    nbsp我也嘟囔了一句，“确实好看。”

    nbsp“走，小姮儿，咱们回家喽……”殿下抱起我逗弄道，“咱们不光家门口有一块陛下亲笔的牌匾，就连书房、寝房、花园等等的牌匾都是陛下亲笔，姑姑这就带你回家去看看……”

    nbsp回到元熹长公主府，殿下带我逛了府内一大圈。公主府确实很大，大到中央还有一个湖泊，殿下告诉我，夏天的时候，可以带我去上面泛舟赏荷。

    nbsp那天在府中，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殿下的夫婿——谢贞观。

    nbsp在神武门之变后，谢家得到高升，谢贞观之父谢靖被封为魏王，谢贞观自然也成了世子，另居正三品上都护一职，尽管如此，他还是居住在公主府中。

    nbsp“这是他的孩子？”谢贞观打量着我说道。

    nbsp“一目了然，”殿下嘱咐道，“你在她面前，别提她的身世，等生米煮成熟饭，我自然会告诉他的。”

    nbsp我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未等他开口，我便糯糯地唤了一声，“姑父好。”

    nbsp他那冰山一样板着的面庞松动了一下，似乎是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开始蹲下身来询问我的姓名和喜好。

    nbsp殿下看见我们和睦，放心地笑了笑，说道，“从今以后，就有劳谢将军你来教她武术了，我负责文治。”

    nbsp谢贞观仰起头看着妻子，玩笑打趣，“若我教会了这些，你是想让这孩子复仇的时候更轻松些吗？”

    nbsp殿下挑眉道，“有谢将军你保护我，我怕什么？”

    nbsp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想，他们一定很恩爱吧。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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