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客心自有绪（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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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客身形一滞，随后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nbsp十几分钟后，才推着琳琅满目的早餐回来，推门就看到，青年仍保持着与他离开时相差不大的位置。

    nbsp但张海客敢肯定，房间里恐怕已经被检查了一个遍。

    nbsp心下叹气，他麻利将早餐在床边摆开，扬起笑容，极力推荐着各种餐点的美味之处，试图引起青年的些许胃口和兴趣。

    nbsp张从宣对此无动于衷。

    nbsp当另一个人的声音停下，房间便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张海客唇边挂着的笑容缓缓收敛，刻意维持的假象终于有些无以为继。

    nbsp低头仔细摆好餐具，他在桌边踌躇半晌，低声开口。

    nbsp“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混账，我无理取闹，您别因为我坏了胃口……”

    nbsp仍旧一室静寂。

    nbsp张海客干笑了一声：“那，我现在就走。”

    nbsp退到门口，握住门把的时候，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了青年，道歉的话在嘴边几度删改，最后出口的却只是一句近乎乞求的轻声。

    nbsp“……您多少吃些吧，好吗？”

    nbsp门彻底关上了。

    nbsp“咔哒”一声弹锁落下，几秒后，张从宣回过神，在后颈残存的钝痛中皱了下眉，起身，走到桌边看了看。

    nbsp倒是卖相不错。

    nbsp可他毫无兴趣，只是粗略扫过，便毫不留恋地走开，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

    nbsp贴身物品刚刚已经检查过，一样没少。

    nbsp穿戴完毕，张从宣掀起窗帘一角看了看，发现雨势已经快要停住。

    nbsp这间房在二楼，视野相当不错，稍等了一会，他亲眼看到昨天那辆车开出了庭院。

    nbsp是走了吗？

    nbsp张从宣收拾了下东西，转身出门，下楼。

    nbsp他倒不觉得对方真有胆子做什么，然而踏出门厅，被从背后喊住问起早饭的时候，心下还是不免一惊。

    nbsp“……不吃了，你们收起吧，”青年镇定道，“我要出门。”

    nbsp管家打扮的男人便主动提出，这里打车不方便，他们有备好的车和司机，想去哪都可以接送。

    nbsp略作思索，张从宣没有拒绝。

    nbsp身处人家的地盘，行踪本就是透明的，也不差这点小事了。

    nbsp更何况，行李都还在前两天那间公寓里，他报出地址，准备先回去一趟，之后再考虑下面的事情。

    nbsp花了点时间，顺利到达目的地。

    nbsp张从宣开门进去的时候，张千军正顶着鸡窝头探头出来，见他一个人，挠着后脑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

    nbsp“哪里奇怪？”

    nbsp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正准备回房的张千军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着眸色认真的青年，他反而有些尴尬，抬手挠了下后脑。

    nbsp“也没有，我就是奇怪张海客今天居然没跟着您，说起来，他之前来的时候脸色特别差……是做错事被您教训了？”

    nbsp张从宣一怔：“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nbsp“嗨，我瞎猜的呗，”张千军嘿嘿笑，“我以前做错事被师父教训了，也是那样，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下就蔫吧了。”

    nbsp“不过……”

    nbsp说到这，张千军有些惊奇，感慨道：“我之前还觉得您脾气太好了，张海客都敢那么没大没小。现在看来，他其实还是知道怕的嘛。”

    nbsp如同当头被浇下一盆冰水，张从宣忽而呼吸一滞。

    nbsp原本的恼火刹那间消匿了下去。

    nbsp被两次打搅，又说了这么多话，张千军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nbsp转眼看清青年煞白的脸色，他一头雾水。

    nbsp“怎么了？”他有些不解，转而又很快找到了解释，“对了，您这么早回来，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nbsp摸着肚子左右看看，他弯腰在冰箱拿出一盒鸡蛋和一袋挂面，还不忘扬声询问青年要不要吃。

    nbsp轻声拒绝他的好意，张从宣独自回到房间。

    nbsp一步比一步走得沉重。

    nbsp关上门的刹那，青年忽然生出一阵虚脱的眩晕，不得不倚着门靠住，任由自己失力滑落在地。

    nbsp张千军的话，无疑提醒了他另一件事。

    nbsp无论这段奇怪的关系怎样开始，在此前后，两人名义和实质上的师徒关系仍旧存续。

    nbsp这是完全不对等的身份。

    nbsp张从宣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

    nbsp在那样超乎预料的意外之后，他本应该坚守底线，引导自己的学生回归正途，纠正错误的。

    nbsp而不是心软、退让、妥协，直到逾越分寸。

    nbsp但凡他能稳住原则，端正态度，好好引导，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nbsp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张从宣可以说，完全是自己的错误举措导致。

    nbsp他怎么又能反过来生气，怪对方不够理智、成熟？

    nbsp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张从宣如梦初醒。

    nbsp他想起了更多细节……吵架的时候，海客提了好几次小官，甚至不惜以张启山作比。

    nbsp当时，自己只觉得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现在想来，却忽而惊觉，对方的那种口不择言，更像是长期积压情绪之后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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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为什么他之前半点没发现呢？

    nbsp毋庸置疑，张海客的掩饰十分成功，但张从宣自己的忽视也是不可容忍的失误。

    nbsp也许……

    nbsp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绪，青年吐了口气，几秒后，才拿出手机看了眼。

    nbsp是京城的电话。

    nbsp轻轻吸了口气，他按下接通。

    nbsp……

    nbsp另一边。

    nbsp“……现在吗？可是还没到原来说的一天时间……”

    nbsp对方的迟疑，张海客很理解，但他毫不动容地坚持了命令：“就现在，铃阵准备好了么？我一会亲自执行。”

    nbsp“倒是准备好了……”手下还想说些什么，被外面进来的张隆半打断了。

    nbsp“阿客，这么着急做什么？急躁难耐，可不像你。”

    nbsp对这位多年在侧的长辈，张海客就没法那么强硬了，揉着眉心，他勉强扯起笑：“DNA检测已经足够确认身份，我着实想不通，海杏为什么会被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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