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幼小却纯洁的心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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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那所冷冰冰的……第一防线学校外面……妈妈躲在墙后……看着那么小的你……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不哭也不闹……就那样等着……等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妈妈……”

    nbsp维尔汀的呼吸停滞了。那段被刻意深埋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冰冷的石阶、陌生的环境、周围孩子好奇或怜悯的目光、还有那份被抛弃的巨大恐惧和茫然无措……她一直以为母亲不知道她当时的感受。

    nbsp“妈妈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后悔……”兀尔德女士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多年的煎熬，“后悔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后悔为什么要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让你那么小就学会看人眼色……学会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变得那么……孤独……”

    nbsp维尔汀紧紧咬着下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灰色的眼眸中水光汹涌，母亲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她自以为早已封存的情感闸门。原来母亲都知道……原来这份愧疚折磨了她这么多年……

    nbsp兀尔德女士努力抬起虚弱的手，轻轻抚摸着维尔汀的脸颊，仿佛要拂去女儿心中那早已凝结的冰霜：“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那一次……没能紧紧抓住你的手……”

    nbsp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安琪拉，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仿佛在赎罪，又仿佛在守护着某种不容再次践踏的信念：“现在……命运又把一个同样无依无靠的孩子……送到妈妈面前……她和小维尔汀一样……会害怕……会需要温暖……需要有人……紧紧抓住她的手……”

    nbsp她看向马尔翁和拉什迪，尽管虚弱，却掷地有声：“我的病……是我心甘情愿累的……和这孩子无关……犯过的错……绝不能重演第二次……这一次……妈妈绝不会再松开手了……无论多难……都要保护她……”

    nbsp兀尔德女士的这番话，像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医疗室里的每一个人。她血淋淋地剖开自己最深沉的悔恨，将女儿曾经的伤痛与眼前的孩子紧密相连，用近乎赎罪般的坚定，诠释了何为无法动摇的保护欲。

    nbsp维尔汀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她俯身紧紧抱住母亲，仿佛要将这些年母女间因分离而存在的无形隔阂彻底融化。“妈妈……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有……真的怪过您……”她的声音哽咽，母亲的忏悔让她心痛，却也奇异地让她心中某个冰冷的角落开始松动、愈合。

    nbsp十四行诗早已泪流满面，她将安琪拉更紧地护在怀里。

    nbsp云茹别过头，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润。

    nbsp连菲因都红着眼圈，重重地叹了口气。

    nbsp拉什迪沉默地低下头，用力吸了一口早已熄灭的烟斗，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nbsp然而，马尔翁的脸色却依旧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紧抿着嘴唇，看着病床上因回忆和激动而更加虚弱的兀尔德女士，又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似乎感受到沉重气氛而小声啜泣起来的安琪拉。

    nbsp“很感人的故事，兀尔德女士。”马尔翁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但用过去的错误来绑架现在的选择，并非理智之举。您的情感我无法干涉，但我的职责是评估风险。”

    nbsp他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所有人：“既然决定留下她，那么从这一刻起，她将是基地最高级别的监控目标。她的活动范围、接触人员、甚至情绪波动，都必须在我的严格管控之下。我会制定看守条例，任何人不得违背。”

    nbsp他的眼神最后如同冰锥般刺向安琪拉：“希望你带来的，真的值得我们用所有人的安全去赌。否则，后果绝非忏悔可以弥补。”

    nbsp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离开了医疗室，沉重的脚步声像冰冷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心头，留下一个不容置疑的、充满戒备和未知威胁的背影。

    nbsp……

    nbsp……

    nbsp为了让兀尔德女士好好休息，众人便离开了医疗室。

    nbsp医疗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机器嗡鸣声，也带走了方才那场激烈争论的余温。

    nbsp室内只剩下维尔汀、依旧虚弱的兀尔德女士，以及不知何时松开了十四行诗的手、独自站在房间角落阴影里的安琪拉。

    nbsp兀尔德女士因为情绪激动和虚弱，再次沉沉睡去，呼吸虽然依旧微促，但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nbsp维尔汀细心地为母亲掖好被角，一转身，才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安琪拉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那件过大的白色浴袍的衣角，瘦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发出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nbsp维尔汀的心轻轻一揪。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安琪拉平齐。

    nbsp“安琪拉？”她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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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紫罗兰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像一只被暴风雨吓坏了的小兽。她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

    nbsp“维……维尔汀姐姐……大家……大家是不是都讨厌安琪拉？是不是……是不是不要安琪拉了？因为安琪拉……害婆婆生病了……”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掉得更凶，“安琪拉会很乖……会很听话……吃饭也不挑食了……能不能……能不能别赶我走……”

    nbsp看着她这副模样，听着她稚嫩而绝望的哀求，维尔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闷地发疼。她立刻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无比柔和，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nbsp“不会的，安琪拉。”她伸出手，轻轻擦去小女孩脸颊上的泪水，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没有人要赶你走。婆婆生病是因为她太累了，不是你的错。我们不会抛弃你的，这里就是你的家。”

    nbsp为了安抚她，维尔汀甚至下意识地给出了一个或许并不明智的承诺：“等你再长大一点点，变得更勇敢，一切麻烦都过去了，我们还会带你回去找爸爸的，好吗？”

    nbsp“真的吗？”安琪拉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急切地、小心翼翼地求证着，“真的……还能见到爸爸吗？”

    nbsp“嗯，真的。”维尔汀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一些。

    nbsp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声音仿佛在她内心深处响起，无情地拷问着她：

    nbsp“带她回去找爸爸？”

    nbsp“拉恩？那个双手沾满无数鲜血、令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厄普西隆“狼族领袖”？”

    nbsp“维尔汀，你清醒一点！你正在对一个恶魔的女儿许诺未来！你关心她、保护她，甚至不惜与马尔翁针锋相对，这真的值得吗？”

    nbsp“万一马尔翁是对的？万一拉恩将她送来的目的，就是埋下一颗毁灭的种子？”

    nbsp“万一她的存在，最终真的会害死妈妈，害死十四行诗，害死基地里所有的同伴？”

    nbsp“你对一个可能存在的巨大威胁付出真心和承诺，是不是太过天真和愚蠢了？”

    nbsp“想想云茹姐，曾经被厄普西隆军控制时，简直就是一具提线木偶，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隐患，那么我们都会……”

    nbsp内心的质疑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让她刚才的坚定产生了一丝动摇。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挣扎。保护弱小的本能与冷酷现实的考量在她脑中激烈交锋。

    nbsp就在这时，安琪拉似乎感受到了她瞬间的迟疑和情绪的微妙变化。

    nbsp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哭泣，用那双还含着泪水、却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维尔汀。

    nbsp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小心翼翼地从她那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浴袍口袋里掏啊掏，最终掏出了一块被透明糖纸包裹着、有些微微融化的水果硬糖。

    nbsp糖纸有些皱巴巴的，看起来被她珍藏了很久。

    nbsp她伸出小手，将那块糖果郑重地、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讨好，递到维尔汀面前。

    nbsp“维尔汀姐姐……”安琪拉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哭后的沙哑，“给你吃糖……爸爸说……吃了甜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姐姐不要难过……也不要不要安琪拉……”

    nbsp维尔汀怔住了。

    nbsp她低头看着掌心里那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寒酸的糖果，糖纸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nbsp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

    nbsp她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向往自由，却被条例束缚双脚的自己。如果能有一颗糖，或许就能支撑她度过最难熬的时光。那颗糖代表的不是甜味，而是一种笨拙的、想要与世界建立连接的尝试，是一份毫无保留的、最纯粹的善意。

    nbsp眼前安琪拉那小心翼翼、带着期盼的眼神，与记忆深处那个无助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nbsp拉恩是恶魔，没错。nbsp世界或许因他而颤抖。nbsp但这一刻，递出这颗糖的，只是一个单纯地想要安慰她、害怕被再次抛弃的小女孩。

    nbsp她内心的那些权衡、猜疑、冰冷的风险评估，在这颗稚嫩而真诚的糖果面前，忽然显得那么苍白和……不堪。

    nbsp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消，甚至让她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而感到一丝羞愧。

    nbsp维尔汀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和挣扎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清晰、更加坚定的温柔。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那颗小小的糖果放入口中，一股廉价却真实的甜味在舌尖化开。

    nbsp“很甜。”她对着安琪拉露出一个真心的、带着暖意的笑容，“谢谢你，安琪拉。姐姐没有不要你，永远不会。”

    nbsp她伸出手，轻轻将小女孩拥入怀中。安琪拉也终于放松下来，依赖地靠在她怀里，小声地抽噎着，但不再是绝望的哭泣。

    nbsp维尔汀抱着这个轻飘飘的、命运多舛的孩子，目光望向窗外——虽然那里只有冰冷的地下岩壁，但她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nbsp或许拉恩是一个死神，但维尔汀眼里看见的，是一个幼小且心灵纯洁的孩子。

    喜欢。

第157章 幼小却纯洁的心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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