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裂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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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bsp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nbsp“现在，你哥哥跑了，带着苏家几代积累的巨额财富中饱私囊的那一部分。”程长赢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留下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窟窿，和一个摇摇欲坠的苏氏集团。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留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利益链条。”

    nbsp他向前又逼近一步，那迫人的压力让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在了冰冷的门框上。

    nbsp“现在，苏小姐，你告诉我。”程长赢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逼迫，“苏耀祖这些年，到底还做了什么？除了‘海天贸易，除了洗钱，还有没有其他足以让整个苏氏万劫不复的秘密？那些被他收买的官员名单？那些见不得光的土地交易？那些…可能沾着人命的项目？”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苏晚晴慌乱的眼睛，“你姓苏！这个窟窿，这个烂摊子，你躲不开！要么，你提供证据，配合彻底清算，或许还能保住苏氏最后一点干净的基业和名声。要么…”

    nbsp程长赢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却蕴含着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有千钧重担悬在苏晚晴头顶。

    nbsp“…就等着和苏耀祖一起，被这滔天的泥浆彻底淹没！苏氏百年的招牌，将在你手里彻底砸碎，钉在耻辱柱上！”

    nbsp“彻底清算…保住基业…”苏晚晴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挣扎和希冀。但旋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和屈辱淹没。提供证据？那意味着亲手将哥哥的罪行公之于众，意味着亲手将苏家最不堪的疮疤彻底撕开！这是背叛家族！是弑亲！

    nbsp“不！程长赢！你休想！”那丝犹豫瞬间被强烈的屈辱感和对家族名誉根深蒂固的维护本能所取代。她猛地挺直了脊背，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神却重新燃起愤怒的火焰，只是这一次，火焰里掺杂了太多绝望的灰烬。“你休想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逼我背叛苏家！逼我亲手毁掉我父辈、我爷爷辈打下的基业！那是我的根！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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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再次拔高，带着一种困兽犹斗的悲怆：“我苏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来审判！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是个…”

    nbsp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无意间扫过程长赢西装口袋的边缘。那里，别着一支钢笔。一支熟悉的、镶嵌着银色暗纹的深蓝色英雄牌钢笔——那是她当初在庆功宴后，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悄悄塞进他口袋的礼物。

    nbsp那一抹熟悉的深蓝色，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晚晴混乱的脑海。所有的愤怒、控诉、绝望和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荒谬而尖锐的宣泄点。她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在程长赢毫无防备之际，一把将那支钢笔从他胸前的口袋中狠狠拽了出来！

    nbsp冰冷的金属笔身硌着她的掌心。

    nbsp“还给你！”她嘶声喊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心碎而完全变了调。她高高扬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支曾经承载过微妙情愫、此刻却如同耻辱标记的钢笔，狠狠地朝着程长赢的脸上砸去！

    nbsp那支笔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

    nbsp程长赢没有躲。

    nbsp他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nbsp就在笔尖即将砸到他眉骨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抬起了右手！不是格挡，而是以一种快到极致的速度，在空中精准地抓住了那支飞来的钢笔！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本能的、经过千锤百炼的反应。

    nbsp时间仿佛凝固了。

    nbsp程长赢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五指如同铁钳般紧紧攥着那支深蓝色的钢笔。笔身坚硬的棱角深深嵌入他掌心的皮肉，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几缕殷红的血丝，顺着他紧握的指缝，缓缓地渗了出来，滴落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

    nbsp嗒。

    nbsp嗒。

    nbsp细微的血滴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得如同擂鼓。

    nbsp程长赢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看着那支被他的血染红了一角的钢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疼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然后，在苏晚晴惊愕的目光中，在张启明无声的叹息里，他那只攥着钢笔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方式…向内收紧！

    nbsp咯咯咯…

    nbsp令人心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nbsp那支坚固的、象征着某种情谊与合作的钢笔，在他那只沾着鲜血的、骨节分明的手掌中，如同脆弱的枯枝，被一点点地、无情地…攥碎！

    nbsp坚硬的塑料笔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裂开来。金属的笔夹扭曲变形，锋利的断口刺破了他的掌心，更多的鲜血涌出，染红了破碎的零件。墨囊破裂，浓黑的墨汁混合着鲜血，顺着他紧握的指缝，黏腻地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污浊的、如同伤口般的痕迹。

    nbsp整个过程，程长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亲手埋葬某种东西。

    nbsp最终，他摊开手掌。掌心一片狼藉，血肉模糊地嵌着几块锋利的塑料碎片和扭曲的金属零件。那支曾经精致的钢笔，彻底变成了一堆染血的废品。

    nbsp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呆立在门口、脸色惨白如鬼的苏晚晴。那眼神里，最后一丝曾经或许存在过的温度，也随着这支被彻底捏碎的钢笔，消失殆尽。

    nbsp“我们，”程长赢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坚硬的地面，“两清了。”

    nbsp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一甩手！

    nbsp那堆染血的、破碎的钢笔残骸，带着决绝的力量，如同被丢弃的垃圾，狠狠砸落在苏晚晴脚边的地板上！

    nbsp啪嗒！

    nbsp碎片四溅，几滴混着墨水的血珠溅上了苏晚晴昂贵的裙摆，留下几点刺目的污痕。

    nbsp程长赢不再看她一眼，也仿佛没有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他转身，挺直了那仿佛永远不会弯曲的脊梁，迈开沉稳而冰冷的步伐，朝着走廊深处那片被城市灯火勾勒出的、深邃莫测的黑暗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带着血痕的脚印。

    nbsp苏晚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门框缓缓滑坐在地。她呆呆地看着脚边那堆染血的钢笔残骸，看着程长赢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灯光阴影下的背影，看着自己裙摆上那几点肮脏的污迹。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冲刷着残妆，混合着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冰冷，无声地滑落。

    nbsp张启明看着这一切，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无奈。

    nbsp“商场上…哪有什么干净的血啊…”

    喜欢。

第44章 裂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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