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南陵夜渡 铜关余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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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便是欺世。孙权看两人对峙，只觉胸口闷痛翻涌，吐出一口暗痰，染黑袖口，他忽抬手示意张昭近前，低声说了几句。张昭面露痛色，却最终领命而退。

    nbsp雪夜里，张昭披官袍出宫，直往监典署。夜阍见他面色惨白，不敢拦阻。鲁肃正整理各坊口粮册，抬眼见他，一时竟生错觉：昔日府堂里争辩的旧同僚，此刻像个须发尽白的老父，连眼里倔强的火星也被寒风吹灭。张昭把折卷缓缓放在案上，只一句：“请辅臣代呈摄政，愿张昭以江东旧府印换百姓残命。”鲁肃伸手按住那枚裂纹深深的义府铜印，指尖凉得似雪，又轻轻一叹——他听懂了：孙权愿献南陵，保会稽与百姓舟楫东渡；张昭愿行最后诏路，挽下败局掩埋骨火。

    nbsp不出三更，赵云便接到鲁肃信笺。他驰马过雪巷来到义府旧堂，看到张昭亲笔的《降圩条款》：开南陵圩口、交圩仓、献铜关残舰、放朱然出降，但求百姓得循江东去处，旧将或留或徙听摄政安置。赵云看完，勒签朱印：“开圩后三日内，澜军不入南陵城，仅收兵器与金库。”至此江东抵抗名存实废，只剩丹阳到会稽的一道狭长退路和孙权的一口气。

    nbsp夜已尽，长江薄雾被东风吹散，雁洲焚后的焦炭在水面漂荡，看似千艘小黑船随流东去；铜关石岸半截枯锁被江水拍得丁丁作响，如迟来的魂钟。赵云回望建业城头，黑纛在微亮天幕下舒展像巨翼，而城楼灯火终被新光替代；鲁肃独立宫墙外，望雁洲方向亮起第一缕朝霞，雪光折在江面，他忽觉那些零散的黑船、焦锁、旧鼓，都在晨光里被抹去轮廓——新的江东，会把它们沉进泥底。

    nbsp太阳升起，映出远处并凉铁骑的盔甲与江面白浪舰群的帆影，它们正沿南陵方向缓缓合围。当日午时，圩门洞开，朱然率袍泽散甲而出，张辽以军礼接降，内卫银甲列成长街，不鸣、不喝，只护百姓东渡。孙权立在谯楼高处，远看圩口白旗在风里翻动，忽觉耳边响起往昔江东火系铜关的雷鼓，却只是城中百姓在收拾破屋时敲落瓦片的清脆声。他抬手想遮，手背却挡不住灿白的冬阳。

    nbsp南陵开，江东最后的防线裂成雪泥，东南问罪进入尾声。下一程，将是会稽孤心，或是摄政新海。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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